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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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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想嚇她嗎?  因為她在車裏說的話?  還是其他?  洗澡的時候,許顏腦子裏一直充斥著這些問題,雖然明知想破頭都不會有答案,卻控制不住一遍遍去想。

她洗得比平時慢,卻也不敢耽擱太久,半個多小時後,她關掉花灑,仔細擦幹身上的水,深吸一口氣,直接裹著他的浴袍出去。

臥室裏的光源只剩床頭的臺燈,羅釗手裏捧著一本書,坐靠在床頭,看得認真。他一身淺灰色睡衣,籠罩在暖黃的燈光下,顯得溫柔又高貴,完美的臉部線條更加無懈可擊。  身體也是。

許顏的思緒有一絲跑偏,這男人一旦禍國殃民起來,還真沒女人什麽事。

聽到許顏的腳步聲,羅釗合上書,擡眼問:“收拾好了?”  許顏點頭:“好了。”

他將書冊放到床頭櫃上,掃了眼身側的空處,許顏脫了鞋,乖乖爬上去。

床很大,兩人各自坐在一側。

許顏想了想,往羅釗那邊挪了一點。  他看在眼裏,問:“害怕?”  她搖頭:“沒有。”  “緊張。”  “沒有。”

她話音剛落,手臂就被他捉住。他用力一拉,她就被他圈到懷裏。

他的胸膛貼在她後背,一條手臂虛虛攬住她的腰,他靠近她耳邊,低聲問:“不怕不緊張,你抖什麽?”

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熱度,許顏整片後背都僵直了,偏偏還要嘴硬:“我沒抖,我只是……只是有一點冷。”  她拼命挺直腰背想要離他遠一點,心跳卻更加離譜。。

“冷?”羅釗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緊,用力一撈,直接將她抱起,放到自己腿上。他改用雙手抱她,小小的一團,像抱了個娃娃。

“這樣還冷?”他撥開她的長發,在她雪白的後頸落下一吻,“這樣?”

“……”許顏呼吸亂了,抖得更厲害。

不過她並沒抖多久,因為下一秒,羅釗的吻就落下來。從額頭到臉頰,從眉眼到耳垂,吻過下巴,最後是她的唇。  沒有鋪天蓋地,卻也繾綣纏綿。

許顏記不得太多細節,她順從的接受,緊張而懵懂,只在他進入的一刻,不留神溢出一聲變調的嗚咽。

好痛!真他媽痛!  她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,全身心都是這個感受,她知道會痛,卻沒想到有這麽痛。

她想如果第一次是每個女人必經的儀式,也是一場破碎的儀式,心和身體都經歷了一次破碎。  美好模糊,疼痛清晰,唯有日後的深情,才能縫合。

可是她不會有,就是有,也絕不會是他給的。

不知是否她的痛楚感染到羅釗,他中途突的停下來。

他撐在她上方看著她,帶著體溫的汗珠滴落她眉心,她的胸.口。

“很難受嗎?”她聽見他問。

許顏想問答的,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——難受,你就不做了?  她不敢說,索性咬住唇不發一言。

他也沒給她太多時間。  “再忍一會兒。”  他說完這句就又繼續,力道也沒有減輕。。

這是許顏二十年人生裏,經歷的最久的一次“一會兒”。她在心裏默數了數百只羊,還數了牛,他都還沒有完。

久到她後來已感受不到身體的痛楚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而奇異的陷落感。尤其最後他離開的一瞬,她身體跟著顫動,大腦突的一片空白,之前變調的嗚咽也軟化成一聲綿軟的嚶嚀。

溫度奇高,暧昧至極。

最後她癱軟在他的包圍圈裏,思維跟著力氣一股腦被抽離。

*  午夜兩點,許顏手機上預設的鬧鐘準時響起。

前一秒還昏昏沈沈的她立刻驚醒,幾乎是秒速,她翻身的同時,手就伸到床頭,關掉鬧鐘。

她借著手機屏幕上的那點微光偷瞄羅釗,正暗自慶幸自己的手速,他冷不防伸手過來,將她拉回去。

“很怕我?嗯?”  他聲音低沈,帶著一股事後特有的暗啞和半夢半醒間模糊,和著溫熱的氣息一道砸進她耳膜,十分惑人。

她身下的痛感細細碎碎,想起剛才的事,耳根臉頰瞬間紅透,一時竟不知怎麽開口。

他沒追問,半攬著她,呼吸漸漸沈了。

許顏不敢再耽擱,輕輕推了推他:“羅總。”  “……”羅釗不應。  “羅總。”  “……”還是不應。  五個回合後,他呼吸好像更均勻了。  許顏:“……”

她一咬牙,伸手摸到他鼻尖。

幾乎是同時的,羅釗握住她手腕,反手一拉,直接將她壓到身下。

“剛才沒做過癮?想接著?”他聲音沒有了適才的鈍感,泛著明顯的冷意。

“……”許顏膽戰心驚,她在黑暗中與他對視,盡量平和:“對不起,羅總,我……我有事,我想先走。”

床頭燈亮了。

羅釗坐起身,靠著床看她:“去哪兒?”

許顏立刻爬起來:“家裏有點急事需要處理。”

羅釗看了眼時間,表情明顯帶著起床氣,卻是壓著:“什麽事?”

許顏抿唇:“我不想說。”

“……”  這個女人,羅釗簡直被她氣笑了。  “這就是你說的跟我走?”  他掀開被子下床,走到落地窗前,在茶幾上煙盒裏拿了支煙,點燃吸一口,緩緩道:“好像缺了點契約精神。”

許顏說:“我們的契約時效應該是多久?”

呵,這丫頭可真是。羅釗又吸了一口,直接摁滅。  “至少今晚。”

許顏沈吟片刻,問:“你一晚,能做幾次?”

“什麽意思?”

“幾次?”

“……”羅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回答她,“看心情,可能四五次,也可能七八次。”

“算你八次,我以後找時間還給你。“

“……”羅釗黑臉,這女人是要氣死他?!

“十次!”許顏咬牙,“不能再多了!”  她緊盯羅釗臉色,在他發火前,先一步跑到他跟前,懇切請求道:“羅總,我知道自己沒資格跟您討價還價,更沒臉提要求,只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,您今天讓我走,這份恩情,我會記住一輩子。”

她的眼睛很黑,因為清澈,十分分明,倒真是一副情真意切,感激涕零的樣子。

而且,不知何時,這丫頭衣服都換好了!此刻齊齊整整站在他面前,跟談合同一樣的正式。  他不放她走,留著她來幹瞪眼嘛?

羅釗盯著許顏看了一會兒,在她頭皮發麻,腿發軟前,松口:“去哪兒,我讓人送你。”

許顏趕到醫院已經過了淩晨三點,整棟住院樓陷入沈睡,明亮的電梯和昏暗的走廊都顯出幾分陰森。

繼父許林住的是三人病房,許顏不方便進去,出電梯給許雋打了個掛機,原地等著。約莫兩分鐘,許雋輕手輕腳摸出來。姐弟倆對視一眼,許顏按下電梯,兩人下樓。

嘉城初春的夜跟冬日差不多,夜風冷得刺骨,兩人在樓外坐了會兒,手和臉都有點冰。

許顏說:“邊走邊說吧,精神一點。”

許雋點頭,兩人就圍著住院樓轉圈。

許顏:“爸爸昨天精神怎麽樣?”

“挺好的,就是餓得難受。”許雋笑了下,“他最不抗餓。”

許顏也笑了,繼父唯一的愛好就是吃,術前禁食確實難為他。  她看許雋眼睛泛紅,問:“你一直沒睡?”

“一直躺著,沒睡著。”

“爸爸只是小手術,不用太緊張。”許顏原地蹦了兩下驅寒,“醫生不是都說休息一天,就能出院。”

“我不是擔心爸爸,我是擔心你。”許雋停下腳步,看著許顏問,“姐,你今晚到底去哪兒了?”

他語氣不重,卻隱有質問的意思。

許顏楞了下,別開眼說:“不是跟你說了,我在夜闌公館兼職。”

“你在夜闌真的只做前臺?”

“你以為我還會做什麽?”
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,我的意思是,姐,你去夜闌兼職不是為了錢。”

“不為錢,我為什麽?”

許雋看著她:“人。”

“……”許顏低頭踢腳下地板。  “你以為我是去傍大款了?”她有點無奈,也有點心虛。

許雋深吸一口氣,決定不陪她繞圈子:“這次我跟爸爸來嘉城看你,是我非要來的。我上周末在家找東西,進你房間了。”

許顏腳頓了下。

“我用了你電腦。”許雋說,“如果你沒企圖,你搜集那麽多羅氏集團的資料幹什麽?”  “夜闌也是羅氏的。”

“……”許顏猶豫找哪個理由騙他合適。  “你說我有什麽企圖?”她挑著眉笑,“竊取商業機密?”

“姐,我跟你說正事!”許雋急了,“那是羅氏集團,不是小門小戶,你別亂來。”

“我沒亂來。”

“……”  許雋深吸一口氣,他開口前就知道自己能從許顏嘴裏問出真話的幾率有多渺茫,尤其他在她面前從來沈不住氣,三兩下就把底牌亮出來。  “雖然我不知道你會怎麽做,但我知道你的目的。你有多恨那個人,多想報覆他,我一直知道,甚至那種恨意也傳染到我。姐,你不是一個人。”

許顏的心顫了下,她望著許雋,不自覺吸了吸鼻子:“小雋,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。”

許雋搖頭:“媽媽生下我,就註定我不能獨善其身。”

“你告訴爸爸了嗎?”

“我把東西都藏起來了。姐,我不質疑你的手段,我只是害怕你會受傷。”許雋問,“你去夜闌兼職,是想接近羅釗?”

她這個弟弟雖然稚嫩,心思卻一直很細,許顏沒瞞:“有這個打算。”

“我也查了這個人,二十三歲開始執掌羅氏,能力很強,不過外面都傳說他是頭狼,對人對己都手段殘忍。你……我們其實可以想其他辦法,也可以的。”

“我知道,但是每一條都不如這一條來得快。”

“也沒這條危險。”許雋呵一聲,無奈,“你不是從小都教導我不要走捷徑?”

“是麽?我有這麽死板?我忘了。”

“……”許雋知道她姐想轉移話題,趕緊拉回來,“你今天這麽晚來是見著羅釗了?”

“哪兒那麽容易,他又不是夜闌的少爺,想見就見。”

許雋滿臉不信,許顏朝他大吹一口氣:“你看我口氣多清新,像他們這種豪門公子,我要貼上去說句話,能一口酒不喝?”

許雋將信將疑:“那怎麽這麽晚?”

“小秋病了,經理讓我替她班。”許顏打了個呵欠,又伸懶腰,“你放心吧,我那是計劃,行不行動還得看天時地利人和。行動告訴你,算你參股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“別那了,你怎麽這麽婆媽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回賓館睡吧,後半夜我來守。”許顏說著轉身,往住院大樓走,許雋跟著。  “下學期高三了,有沒想好考哪個大學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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